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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章 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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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章 殺

南安湊了過來, 瞧向倒在血泊中的邪修,“哦豁”了一聲,“最近邪修確實有些囂張呢。”

蒼梧森林是仙雲宗和仙衍宗地盤, 這合體邪修竟也敢過來?

這是對自己有多自信,不會被發現?

他道:“看來, 他這一趟很重要。”

重要到他明知危險, 依舊勇闖敵人腹地。

南安扭頭望向決名子,豎起大拇指, “藏劍十八年, 風采依舊啊。”

決名子袖手, 衣袂隨風飄動,他嘴角微翹, 一雙眉眼溫潤如玉,說不出的仙人風姿仙風道骨, “好說好說。”

宗主來得很快, 蒼梧森林與仙雲宗本就不遠,他身後暗刑峰長老拎起合體邪修,朝決名子頷首。

之後,一行人又迅速離去。

傳承空間內,黃衣女修左等右等救援不來,狠狠心道:“殺!”

卿江和晏沙秋隨時準備撤退,一個月,足夠商石澤那邊布置足夠多的陣法。

這時, 之前那名邪修又怯生生地開口, “不能抓嗎?用困人法器抓人。”

要是殺, 他們拿聖靈擋災, 要是抓, 抓了聖靈回來,對現狀僵持狀況也有所緩解啊。

黃衣女修:“……”

她憤怒,“你怎麽不早說!”

要是早說了,早破了局。

那邪修苦笑,他人小位卑,說了不得功,且主意沒成功,全部的過錯都是他的,他怎麽敢說?

要不是聖靈死傷太過,他們這些鎮守此處的修士都落不得好,他也不會說。

“抓人。”黃衣女修開口。

卿江視線掃過這群虛靈,還是覺得就這麽放棄太可惜,誰知道他們之後會將這群虛靈藏在哪裏,她摸出羅盤,將這些虛靈全都挪移進幻夢裏關了起來,之後丟出幾張玉符,拉著晏沙秋往外跑。

她丟的是三師姐給的玉符,金丹期的,看著唬人,其實威力不大,有化神邪修在,除非她動用她師父給的玉符,不然沒法殺人,而她動用她師父的玉符,未必能殺了化神邪修,浪費不說,還驚動化神邪修,之後再殺他,就更麻煩。

先示一波弱。

晏沙秋反手摟住卿江的腰,遁入虛空。

卿江:“……”

她望著熟悉的空間通道,不敢置信,“你也是空間系?”

晏沙秋將卿江散亂的頭發攏在後邊,聞言“嗯”了一聲。

“那你怎麽讓帝江將烤兔給偷走的?”卿江不解,雞湯被偷,還能說帝江出其不意,他沒防備被偷走,那烤兔肉,又是怎麽回事?

晏沙秋垂眸,略心虛,“我想著師姐可能更喜歡親手抓帝江,所以沒出手。”

卿江攤手,“那你還是不怎麽了解我啊,我只在乎結果,不在乎過程。”

晏沙秋懂了,認真道:“我記住了,師姐。”

卿江心生一抹微妙。

有些歡喜,還有些暖洋洋的,像一顆心泡在溫泉裏。

怎麽說呢,被人放在心上,感覺真的很不錯。

她不甚自然地抓抓臉,故作淡定道:“要是下次再犯,我就……”

晏沙秋略微期待地問,“師姐就怎樣?”

卿江瞥了他一眼,暗道,怎麽回事小夥子,怎麽還期待懲罰的?

“我就罰你給我做一百頓飯。”卿江“惡狠狠”地開口。

晏沙秋失笑,“我願意給師姐做一輩子的飯。”

卿江無語,“你人生才過多少,我人生才過多少,這就一輩子定上了?”

晏沙秋盯著卿江,眼神略兇狠執拗,“我以我之種族發誓。”

“那你有沒有想過,我不想吃你一輩子的飯呢?人生那麽長,誰知道會不會膩。”修者壽命太過漫長,她才十八歲,或許可以活一萬歲,誰知道未來九千九百多年,她年少時的這點心動,會不會隨風飄去?

人和人相處,過了七年就會愛情相處成親情,擱到修真界,時間拉長一點,換成七十年,到時候兩人相處,左手拉右手,飯菜也幾十年不變,再怎麽好吃,也得吃膩吧。

晏沙秋聽了這話,眼神更兇了。

他神色不明地盯著卿江瞧,一雙眼閃爍,一看就知道沒想什麽好事情。

卿江挑眉,玩笑似地開口:“不會吧,你不會在想什麽和我永久綁定的事吧?”

晏沙秋默然,沒有反駁。

卿江一驚,“你還真想!不許,不給!”

卿江怕了,真怕晏沙秋執拗勁上來,偷偷給她綁定了個沒法解開的契約,“這是不對的,違背人心意強行綁定,只會造成更大的悲劇。”

晏沙秋若有所思。

若是得到允許,再永遠綁定,就逃不開了吧。

在得到允許之前,他得看著點師姐,免得師姐逃走。

人族真是花心淺薄,還沒開始,就想著結束,師姐被人族教養十幾年,也染上了人族負心薄幸。

“我知道了。”晏沙秋一秒乖巧。

卿江望著他低眉順目的臉,撇撇嘴。

得了吧,現在做出這個表情,能騙得過誰?

晏沙秋帶著卿江和商石澤他們匯合,之後一同拉入幻夢。

外邊,黃衣女修快氣瘋了。

見玉符聲勢浩大,她不得不以自保為主,誰知道劍意拂過,才發現自己一行人被騙,那劍意是紙老虎花架子,瞧著唬人,實則傷害如毛毛雨,再將那玉符劍意拂幹凈,結果發現那兩人不知跑到哪裏去,而她養了那麽多年的低等同族一並消失不見。

‘賠了夫人又折兵’,說得就是她!

“啊啊啊,殺了他們,殺了他們!”黃衣女修沖進大草原,氣得身上法力外洩,地上草木盡數折斷。

她扭頭,視線掃過之前說話的邪修,長劍一動,穿那邪修心而過。

不是他提出這建議,又怎會如此?

若是最後結果都是保不住那群低劣虛靈,還不如一開始殺過去。

那邪修軟綿綿地倒了下去,露出個苦笑。

這就是他之前不想提意見的原因,沒想到,最後還是沒躲過殺身之禍。

這個豢養地裏的邪修都動了起來,在宮殿內幾隊幾隊的尋找,尋找得很是仔細,像是擔心他們會用幻形符變成小動物躲在草垛裏,連草皮都不放過。

暗中註視這一幕的卿江搖頭,“不行,找得這麽細致,遲早會將陣法找出來。”

因為陣法是陷阱,商石澤他們陣基埋得深,且做了重重偽裝,力求讓人看不出破綻,這多虧了商石澤,陣法造詣不低,將陣基和環境結合在一起,很難發現。

但再難發現,也擋不住這群人搜寶似尋。

有的為了表現自己勤快,一個地方反覆搜,反覆找。

商石澤問:“那開始引爆?”

本來他們計劃,是要聯合幻夢裏邊的修士一道做局的,但現在這情況,他們來了,只是送人頭。

場上只有帝江和晏沙秋掌有空間規則,能帶人逃跑,人多了,帝江和晏沙秋也帶不過來。

“引。”卿江眸光微動,“我來帶人,你們藏在虛空,帝江,你留意時機。”

晏沙秋站在她身邊,不用言語,以行動表達自己的決心。

卿江沒有拒絕。

晏沙秋帶著卿江冒了個頭,附近的邪修紛紛往這邊趕,卿江拉著晏沙秋在庭院中左沖右突,左邊跑了跑,被攔住,退了回來,又右邊跑了跑,退了回來,前邊跑了跑,又被攔住,退了回來。

不過片刻,她被這群邪修,四面八方圍住。

其中一名元嬰邪修喊道:“快將聖靈交出來。”

卿江視線掃過這群邪修,朝晏沙秋頷首,晏沙秋抱著卿江一個旋轉,鉆入空間裂縫,元嬰修士見狀一怒,紛紛發出攻擊,意圖撕開那道裂縫,將晏沙秋和卿江扯出來,他們剛剛動手,陣法啟動,只聽到“轟”一聲巨響,爆炸性的雷火從天而降,所過之處,金丹碰之成灰,元嬰修士顫抖倒地,這是,數道鳥鳴聲清脆鳴叫,九只火紅色的朱雀於空中振翼,如那冉冉升起的火球,在空中燃燒出一片炫燦的雲霞,雲霞所過之處,坐在丹田的元嬰便被火紅色的霞雨刺穿,絞殺幹凈。

半空之中,商石澤、周玉南和徐歡持著誅靈燈早早等著,一見帝江開了條小縫,立即啟動手中誅靈燈。

不過,這次來的修士裏,並無虛空之靈,誅靈燈並沒往外發射束光。

見狀,帝江關閉虛空,帶著商石澤、周玉蘭和徐歡早早轉移。

待其他聽到動靜的邪修跑了過來,只見此處屍橫遍野,鮮血橫飛,血肉鋪陳一地,待細細檢查,悚然心驚。

所有金丹元嬰,都沒逃出來。

殘留的雷火和火系劍意殘威破人,金丹修士見而駭人,元嬰邪修也不禁色變。

有一元嬰邪修老早就想罵了,“是誰將他們給放進來的?一看就是親傳弟子,都沒長眼?!”

親傳弟子身上有多少保命之物,誰能說得準?

而且,殺了親傳,會引來後邊更厲害的老怪物,要是那親傳受寵,更是追查不休,埋下隱患,他們一貫宗旨便是不碰親傳,千防萬防,沒防到自己這邊有人背刺。

混進了親傳,那元嬰邪修不敢隱瞞,上報了黃衣女修和化神修士。

黃衣女修和化神修士正在攻擊幻夢撐開的結界,不僅卿江他們有法寶,他們也有。

符箓不要錢似地擊向結界,便算沒法對結界造成危害,也要消耗幻夢的靈氣。

便算幻夢認了主,一個築基期的小丫頭,能撐起幻夢多長時間?

再怎麽逆天的法器,也會受到其主的限制,那個小丫頭,能發揮幻夢幾層實力?

聽到元嬰修士匯報,她冷笑,“原來是親傳,難怪那麽囂張。”

化神修士低聲道:“他們身上有保命之物,要想辦法消耗掉。”

不然,他和她,一著不慎,很有可能翻車。

黃衣女修也知這個道理。

元嬰期對那些二三流宗門來說,已經是不錯的戰力,但對仙雲宗仙衍宗來說,還是不能出師、沒有收徒資格的弟子,只有進階化神,才能擁有自己峰頭,成為長老。

無論是化神還是煉虛親傳,都麻煩得要死,化神剛收徒,徒弟個個是寶貝,煉虛親傳,手中攥有煉虛最強攻擊,這道攻擊,擊殺她和他,完全足夠。

“煩,當初怎麽不多派幾個高階修士過來鎮守?這麽重要的地方,只派一個化神,合理嗎?”黃衣女修很是生氣。

生氣歸生氣,但也知道,這是歷史遺留問題。

當年還是派了合體修士過來鎮守的,但此處只抓築基,又不碰親傳弟子,此處安全得不能再安全,那合體修士待了幾十年,覺得此處防護得固若金湯,完全用不上他來鎮守,只要下邊邪修兢兢業業,便算不小心抓了親傳,也不會引起紕漏。

高層參考他的建議,又換了幾個合體過來,所有合體修士的口風一致後,高層才讓化神修士鎮守。

之後幾千年不曾出過紕漏,這一套模式一直流傳下來,誰知道,到了現在,竟讓他們人手不足。

黃衣女修問:“再去聯系總部,問他有沒有派遣人。”

一個月了,貓兒吃草也該到了。

化神修士應了。

“轟——”

又是一聲爆炸,黃衣女修和化神邪修往那便瞧去,化神邪修更是神識強橫地掃過那片,誰知剛剛掃過,便被劍意和雷火燙傷,不得不收回來。

化神邪修倒吸口涼氣,神情凝重,“靈主,我要去那兒看看。”

黃衣女修揮揮手。

化神邪修身形晃動,來到炸開之地,檢查片刻,凝眉。

居然是陣法。

不僅僅是兩個親傳。

這次到底抓了多少親傳,是誰造成這樣的紕漏?

沈吟間,又聽到一處轟然炸開。

化神修士望著那邊方向,沒有探出神識。

不用神識,便知道又有不少追捕他倆的金丹元嬰修士身死道消。

陣法將一切動靜牢牢遮掩,只洩露些許痕跡,不愧是大宗門親傳弟子,手段就是高。

化神修士給剩餘抓捕卿江和晏沙秋的人傳訊,讓他們不必再抓人,先去大草原匯合。

剩餘修士,不能再損失了。

那邊,卿江摸出羅盤,麻溜地換了塊極品靈石,將幾近耗空的極品靈石換了下來,“他們一直在攻擊幻夢,靈氣耗費也太快了。”

若是這幻夢是由卿江支撐,估計不用半個時辰就能將她耗幹,但是用上極品靈石就不一樣,只要一直有極品靈石,幻夢就能一直支撐。

她扒拉下自己的家當,“我攏共十塊極品靈石,撐不了多久。”

極品靈石也是上邊師父師叔師兄師姐給的,這些極品靈石與其說是貨幣,不如說是保命之物,打死卿江也不敢用出去。

她儲物袋裏,除了極品靈石,就是下品靈石,能用做日常開銷的,是下品靈石。

晏沙秋道:“我這兒有,我的就是師姐的,極品靈石管夠。”

卿江偏頭,視線落到晏沙秋頭頂灰撲撲沒有靈氣波動的木冠,忽然問:“你的發冠,不是凡物吧?”

第一次見面,她以為晏沙秋很窮,渾身上下,沒幾件靈器,這麽窮還舍得給她玄蓮露,將她感動得稀裏嘩啦。

雖然後邊知道晏沙秋不是看起來那麽窮,但她還是被他的豪驚到了。

既然他這麽壕,他怎麽會佩戴凡物呢,說不定他頭頂發冠,另有玄機呢。

晏沙秋摸摸發冠,“喜歡?我改一改送給你。不是法器,就是木頭做的。”

“真是木頭啊。”卿江驚了,還以為是法寶,看起來像是灰撲撲的木頭,實則是寶物蒙塵。

她拍拍晏沙秋的肩膀,“師弟,這是你自己做的吧,我懂。”

卿江唏噓,師弟有錢是有錢,但是無父無母,要獨自生活。

從小開始,他就得學會自己做這樣那樣的事,不能露財。

“不用了,師弟帶著吧。”君子不奪人所愛。

她從月亮門後走出,故意探頭探腦,小心謹慎,卻‘沒註意’到自己露了半個頭,一片衣角。

從側邊走廊經過的一名金丹準備過來,另一名金丹邪修拉住他,“別過去,長老說了,這人以自己為餌,誘殺咱們兄弟,咱們先去聖靈殿匯合,別枉費了性命。”

卿江誘了幾次,見沒有邪修上當,再聽到這些話,卿江退回,對晏沙秋道:“走,去四號點。”

說著,又通知商石澤他們。

四號點位於養殖場和管理層宮殿之間,雖然不是所有前往養殖場的邪修都會經過那處,但會有一大波邪修經過。

晏沙秋摟住卿江的腰,洞穿虛空,和商石澤他們匯合。

遠遠的瞧見邪修往這邊走,卿江眸光微動,“得將他們留下才行。”

商石澤摸出幻容符,“我去。”

卿江道:“帝江跟著去,一有不對,就逃。”

帝江點頭,生出兩只Jiojio。

卿江點頭,“行,兩百道菜。”

帝江滿意了。

商石澤和帝江走後,周玉南開口,“可用幻術。”

她望向卿江。

“不行。”卿江拒絕道,“那邊一直在攻擊幻夢,我若是使用幻夢,那邊撐不住。”

一旦撐不住攻擊,留在空間內的修士,不是稱為人質,就是屍骨無存。

卿江擡眸,道:“我另有個辦法。”

周玉南本來準備問,是什麽辦法,但很快,她不用問了,整個人飄飄欲仙,仿若徜徉在快樂的海洋。

舒服,太舒服了,好快樂,好想在這兒睡一覺。

嗚嗚嗚,世上怎麽會有這麽好聞的氣息,她全身放松,不知不覺地躺倒在地,閉著眼睛,嘴角噙著笑。

卿江心虛地扭頭,這有點誇張。

她又扭頭望向徐歡。

徐歡反應和周玉南差不多,也一樣沈醉,不過沒那麽誇張。

卿江又望向晏沙秋,晏沙秋神色清醒,只是表情微微放松,能瞧出他還是受到了帝休香味影響。

他見卿江瞧過來,以為卿江是征求他的意見,他道:“可行。”

卿江露出個笑,“那行,不過還是得偽裝一下。”

不然一眼就瞧出是怎麽回事,有警惕。

她看了看旁邊,正好有一顆大樹,她先聯系徐求蒙,讓他們制作假花,並稱急用,半炷香內有多少做多少。

徐求蒙得到卿江消息後,將誅靈燈遞給謝天清,自己召集在旁邊旁觀他們誅殺虛靈,沒有使用誅靈燈的修士,將卿江的要求告訴了他們,“米粒小,和桂花或者苔花一樣的假花,盡快。”

這些修士沒有遲疑,或用珍珠精雕,或用布匹剪裁,或用幾顆靈米黏在一起,諸般武藝,各顯神通,等卿江搖醒周玉南和徐歡,透過羅盤往幻夢空間一看時,發現地上已經堆了一小堆小花。

卿江把這些小花抓了出來,和周玉南、徐歡、晏沙秋一道上樹,將這些小花黏在樹上,假裝這顆大樹開了細細的碎小的花。

花了半炷香偽裝後,見商石澤給他們發了信息,說他已經將過來的修士聚集在一起,卿江、晏沙秋、周玉南和徐歡藏進大樹,其他三人都藏起自己氣息,唯有卿江不斷釋放帝休香味。

周玉南又聞到香味,有了心理準備,沒想剛聞時那麽神魂顛倒,但依舊心情愉悅,心花怒放。

她憋住沒問。

每個人都有自己秘密,這也問那也問,太討嫌。

邪修慢慢走進陣內,不過剛踏入陣法,便聞到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,讓他們想起年幼時母親的擁抱、或者瘋玩一天後回到家聞到的菜香。

有一些心思薄弱的,已經坐在地上,嗅著這股清香,默默回憶以前。

他們以前也是有家的。

可是有一天,他們沒家了,成為無家可歸的孤兒,又被邪修擄走,成為邪修。

他們被下了禁制,沒法脫離組織,只能聽話。

他們殺了小孩的家人,將那小孩擄回組織,就如當年旁人對他們做的一樣,又是一個輪回。

不知是誰開始低低哭泣,其他人沒忍住,跟著垂淚。

這些年,有時候會後悔,但更多的時候,是沒心沒肺,畢竟,有良心的人,早早死去,留下來的,都是一群早忘了根的無情-人。

現在回憶過去,居然發現,自己心頭的血,居然還沒完全涼透,還有一點餘溫在,多可笑。

他們已經察覺到不對勁,理智驅使他們離開,但神魂懶洋洋的,讓他們不想反抗。

就這樣吧,就這樣死去,和家人重聚,也好過繼續渾渾噩噩的活著。

這個念頭一起,少有的理智潰不成軍,一個個的呆坐在大樹旁邊。

也有意志堅定的,給了自己一刀,起身想走,卿江低頭聯系商石澤,問他那邊如何?再不帶來人過來,這邊有邪修想走了。

商石澤道:“差不多了,開啟陣法吧。”

卿江對周玉南點點頭。

周玉南施展手訣,打在陣心上,“走。”

她話剛出口,晏沙秋袖子一卷,將周玉南和徐歡揮入裂縫中,而他摟著卿江的腰,鉆了進去。

裂縫愈合,大樹之下,陣法紋絡閃爍。

“轟——”

又一團煙花爆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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